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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青年学生——五四青年节记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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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3 20:02: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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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所有青年人都惦记着五一,因为那是国家法定的小长假,是快节奏学习、工作和生活中难得的小憩。然而我也怀疑,时至今日还有多少青年人能想起五四,能像念叨五一那般偶尔提一提五四,虽说这才是青年人自己的节日,只因紧随五一,总显得有些生不逢时,有些黯淡。
    可忽然一下子,我的脑海里又出现几个如果,如果五一不放假,记着五四的人会否多一些;又或者五四替代五一放了假,惦记五四的青年人中有多少能于假期外想一想其他一些五四的意义。
    我想,五四的现实处境恐怕会使人忧伤。
    我不准备对五四的有关历史做一番颂歌式的追慕和悲叹,也摆不足夫子的架势,汲汲于对现在的青年学生做一番训诫。我只是觉得,无论青年教师还是青年学生,又或者教育以外其他身份的青年,值此五四的当口,总该想一想五四的意义,想一想五四之于当下青年人的价值。
    高中时代的同窗好友万君,在我看来,是个标志式的青年人。时至今日,我依然五体投地地佩服着这个同龄人。记得清楚的有,在大家都一门心思备战高考的紧要关头,他居然牵头在班上开展了一次抵制日货的爱国主义活动;高三暑假我们一起学电脑,我老老实实交齐了学费,他却和负责人迅速达成以劳动抵学费的交易。后来他告诉我的,有带着家里仅能凑齐的两千块钱上大学,四年里没再从家里拿一分钱,大学毕业时已月入三五千的经历;有毕业后去阿里巴巴做营销,从毫无收入到月入过两万再到不顾挽留毅然辞职去小公司锻炼的经历;有拿到赞助开始创业到公司倒闭再到二次创业继而小有所成的经历……如果非要给这青年贴上标签,我想,他为自己公司拟出的“有所敬,无所畏”之文化理念甚为恰切。
    何为“有所敬”?我想,无外乎是对一切值得尊敬、应该尊敬的人、事、物怀有尊敬之心。当代青年人生活在一个已十分开放并将继续开放下去的环境中,自尊自信是其鲜明个性,这当然有许多好处,毋庸赘言。但是,一个青年人自尊自信并不意味着他可以对应该尊敬的父母师长报以轻视,对应该坚守的人类优秀品德报以怀疑,对一切合理的传统、秩序、规范乃至法律报以颠覆之心。一个自信有余却无所尊敬的青年就好比一匹一跃十步却不受笼络的良驹,虽有日行千里之资,却终究免不了暗壑失蹄的危险。
    何谓“无所畏”?我想,也无外乎是面对强权不屈膝,面对困难不回避,面对未知不退缩,面对责任有担当。当代青年人所生存成长的时代,又是一个新事物不断涌现,泥沙俱下,传统价值观失落,生存压力空前的时代。挟裹在浩浩汤汤的时代大潮中,退既已无可退,便只好勉力为之,奋而向前,勇立潮头。一个强权面前俯首系颈,困难面前唉声叹气,未知面前诚惶诚恐,责任面前敷衍塞责的青年人不仅无法驾驭时代巨轮,负起国家民族的责任,甚而连自己恐怕都要悄无声息成为历史的祭品。
    九十六年前的那一批青年人,面对中国作为一战战胜国却再次遭受侵略宰割的羞辱,于鸦片战争打开国门八十年后,第一次昂首挺胸向列强发出“不!”的怒吼。作为当代青年人,我们能够从他们身上读出太多可贵的品质,这其中即包括“有所敬,无所畏”的精神。
    可惜的是,当下有很多青年学生恰恰是“无所敬而有所畏”的。他们以敢于践踏纪律约束为勇力,以善于反诘父母师长为智慧,以言语举止乖张出轨为潇洒,以轻视为理想而奋斗的辛劳为豪壮,对万事万物皆无所尊敬却满怀着一颗企图一跃而至成功境界的心情。可悲的是,恰恰又是这些无所尊敬的青年人,强权面前,唯唯诺诺;责任面前,支支吾吾;困难面前,不知所措;未知面前,缩手缩脚。
    然而可惜可悲之外,亦略可欣慰。因为每周一的升国旗仪式上,场面虽嘈杂,但仍有不少学生身体肃立,神情肃穆;学生和老师擦身而过时,虽流行假装没看见,但仍有不少学生能给老师以亲切的致意;在现而今连校园中都开始流行“读书无用论”的时候,仍有不少学生在为理想而发愤忘食;在校园里垃圾遍地、清理不尽之时,仍有许多学生愿意多走一步、垃圾入桶,甚至善意地将易拉罐递给整理垃圾的工人……这些言行虽远不至于惊天动地, “有所敬而无所畏”的因子于青年学生身上却仍见流淌,倘若再要戴一戴高帽子,这些微不足道的言行不正是对五四精神的传承么。
    五四至今,已九十六年,作为青年节,也已年过耄耋。时至今日,它除了在特定的几天里于媒体、标语、文件里露露脸,喘喘气,动动筋骨,还能存活在多少青年人的心中?
    即便如此,作为青年教师,我仍然要向着我的学生们大声疾呼:至少在五四的当口,作为青年,总该想一想五四的意义,想一想五四之于当下青年人的价值,想一想我们该从前辈青年那里学到些什么,想一想和青年有关的其他。如果哪一天,五四青年节沦落到需要用假期来吸引青年人注意的地步,那恐怕是一种悲哀,一种时代的悲哀,一种青年人自己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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