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捣蛋鬼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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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1 20:22:08 | 显示全部楼层
唉,我的日记,我是多么倒霉!
  事情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了结。因为这事,谁都说我要进监狱。以前贝蒂娜姑妈也曾这么说过。
  我是这样的沮丧。在家里,大人连揍都不想揍我。妈妈把我带回房间里,只是简单地对我说了几句:
  “最好你不要遇见人……求上帝怜悯你。我呢,由于你,成了世界上最不幸的女人!”
  可怜的妈妈,一想起你那充满忧虑的脸,我就想哭……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讲,难道我做的一切,哪怕连最平常的事,也会导致我的毁灭吗?
  正如计划的那样,昨天晚上我在客厅里为大家表演魔术,这件事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真的,大家都说:
  “看看,看看,看看摩尔根对手的表演!”
  在观众中,除了会做诗和带糖果来的马里奥·马利外,还有被我姐姐称为瘦猴的斯都莉小姐和马拉利律师。卡洛·内利也来了,他穿得很整齐。上次他拿到被维基妮娅写上“老来俏”的照片后很生气,但两人现在又和好了。
  “我的第一个节目将是煎(又鸟)蛋!”我说。
  我顺手从衣帽架上取下了一顶帽子,把它放在椅子上。这椅子离观众还有一段距离。然后,我拿了两个(又鸟)蛋,敲碎蛋壳,把蛋清和蛋黄倒进帽子里,把蛋壳放在盘子上。
  “先生们,请注意!现在我们先把(又鸟)蛋捣碎,然后再用火烧它们。”
  我用一把匙子在帽子里搅拌着(又鸟)蛋。根据原先想好的,我把蛋黄挑到帽沿上,又使它们滑回到帽中去。
  看着我搅(又鸟)蛋的动作,内利大笑起来,高声说:“演得挺象,真的挺象!……”
  看到大家对我的表演很感兴趣,我也更起劲了。为了使我的表演跟我看到的摩尔根的表演一样逼真,我说:
  “现在(又鸟)蛋已经搅碎了。请哪一位先生上来拿着帽子,我来点火……”
  我转身对离我最近的马拉利律师说:“您,先生!能帮我把帽子拿一分钟吗?”
  马拉利律师谦让了一下,他用左手拿着帽子,朝帽子里看了一眼,大笑起来:
  “我还以为帽子有夹层呢,哪想到他真的在帽子里搅上(又鸟)蛋了!……”
  卡洛·内利听后比刚才笑得更厉害,他又说:“真有意思……真逗人!……”
  我非常高兴地从门口端进点着蜡的烛台,这是我预先准备好的。我回到马拉利的身边,让他用右手拿着烛台,我说:
  “蜡烛点着了。现在请您,先生,把帽子举在蜡烛上面,但当心烧着了帽子……好,就这样!现在,当(又鸟)蛋煎熟后,我们就把火熄灭。但是,怎么熄灭它呢?噢,我用手枪把火打灭……”
  摩尔根是用真的卡宾枪把火打灭的,而我用的是支孩子玩的手枪。这种手枪的子弹一头是铅的,另一头带着一根红色的小羽毛,我认为不管什么枪都没有关系。我握住手枪,站在马拉利的前面。
  演到这里,是表演取得成功的关键时刻,我应该用手枪把火打灭,可是突然两声大叫使我分心了。
  卡洛·内利突然发现马拉利律师手里拿的正是自己的帽子。他停止了笑,心疼地叫了起来:
  “唉呀!这是我的帽子!”
  同时,马拉利律师看见我举着手枪,眼镜片后面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他说:
  “枪真的上子弹了?……”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我扣了扳机,马上听到了一声喊叫:
  “啊,你要杀我!……”
  帽子和烛台都从马拉利律师的手中掉了下来,帽中的(又鸟)蛋撒在地毯上,把地毯也弄脏了。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
  斯都莉小姐要晕过去了,其他人也都叫着,我姐姐们的眼泪象泉水一样涌了出来。卡洛·内利扑向帽子,咬牙切齿地骂道;
  “杀人犯!……”
  在马里奥·马利的帮助下,我妈妈扶起了马拉利律师,把他的手掰开,看见带着红羽毛的子弹正打在他右眼附近的肉里……。
  尽管我起誓,我比谁都难过,但是当时我忍不住要笑,因为,被红羽毛子弹打中的马拉利的样子十分可笑……
  在一片混乱中,卡洛·内利一直都在用他的手帕擦着帽子,而且非常恼火地骂:
  “这个孩子要进监狱!……”
  我不敢再笑了,因为我开始明白,事情是非常严重的。
  马里奥·马利和其他人搀着马拉利的胳膊,把他送进了客房,卡洛·内利负责去叫医生。
  我一个人待在客厅的一个角落里,一边抽泣,一边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我的景况是那样的凄惨,一整夜都没人理我,直到见到妈妈,正如我在前面说的,她把我送回了我的房间。
  看来,马拉利律师的伤势很严重。而我呢?就象大家说的那样:将进监狱去!……
  我绝望了,头昏脑胀,我觉得脑袋象被棍子敲碎了似的……我完了,完了…
 楼主| 发表于 2013-6-11 20:22:3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感到好些了,睡着了。
  现在几点了?可能已经晚了,因为我嗅到了从厨房飘来的香味。就是这香味才使我摆脱了这死一般的沉寂,精神稍微愉快了一点。
  但是,一个可怕的想法老是缠着我,这就是被审讯、坐牢和服苦役……我太悲惨了!我的家太不幸了!
  我朝窗外望去,看见卡泰利娜正亲热地和切基拥抱。切基就是那个把我从水里救出来的人。
  很清楚,卡泰利娜正在告诉切基昨天晚上马拉利律师被打伤眼睛的事,切基听得都入迷了。从他们讲话时做的手势来看,事情非常严重。我看到卡泰利娜朝天伸着双手,越发担心——可怜的马拉利可能死了……
  不过,我的日记,我必须坦白一件事,看到他们俩说话时打的手势,我再也笑不出来了。
  难道我真的象卡洛·内利昨天晚上说的那样是一个罪犯吗?
  我的日记,奇怪的是,我一想到自己是个天生的罪犯时就想哭。因为越想越觉得我是一个给自己带来痛苦,也给别人造成不幸的男孩子。我不由自言自语地说:
  “唉!切基那天让我在河里淹死就好了!”

  轻点,好象有脚步声……
  啊!可能是马拉利真的死了……可能是宪兵来抓我这个杀人犯了……

 楼主| 发表于 2013-6-11 20:23:01 | 显示全部楼层
是什么宪兵啊!……是妈妈,是我的好妈妈给我送吃的来了。她给我带来了马拉利先生的消息……
  啊,我的日记,我觉得心上压的石头落了地。
  我在房间里跳了起来,跳起了舞,高兴得象个疯子……
  马拉利没有死,甚至连死的危险都没有。
  看来,就是眼睛的问题了。他的眼睛受了伤,也可能伤了神经……不过,医生肯定地说,马拉利不出十天就可以外出活动了。
  妈妈进屋时表情很严肃,但走的时候也象我一样轻松,因为,她明白了事情所以这个样子的真实原因。
  妈妈进来时我很害怕,因为我还以为是宪兵来了。她对我说:
  “嗯,如果不发生其他问题的话,情况还不至于那么糟。你后悔你做的事情了吧?……”
  我没有说话。这时,妈妈拉着我的胳膊望着我,她没有责备我,反而哭了:
  “你看,我的加尼诺,由于你的过错惹出了多少不愉快的事,闯了多大的祸!……”
  为了安慰她,我回答说:“是的,我看到了。但这场祸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她责备我说,事情是因为我变魔术引起的。我对她说:
  “但是我在变魔术的时候,客厅里所有的人都很感兴趣、很高兴……”
  “是啊,大家都没有预料到你要做的事啊?后来……”
  “我能预料得到吗?我又不是算命的。”
  “那么,你记得卡洛·内利帽子的事吗?他怒气冲冲地走了,因为你用(又鸟)蛋弄脏了他的帽子。”
  我说:“是的,这是一桩不愉快的事,因为我随便从帽架上取下的帽子是他的。但是当时我并不知道是他的帽子。”
  “那么,我的加尼诺,如果是别人的帽子,他就不生气了吗?”
  妈妈是这样说的,我正等着她的这句话。
  “是的,对于卡洛·内利来讲就不会生气了……事实上,他发现我根本不会变魔术,而且帽子已经弄脏了。但是,卡洛·内利却捧腹大笑,因为他以为帽子是别人的,并说‘啊!这太棒了!真有意思!’但是,当他发现帽子是他本人的时候,就说我是一个天生的罪犯……大家都是这样的!……马拉利先生也在笑,他觉得挺好玩,因为他看见帽子不是他的,要不是子弹打中了他的眼睛,他将会高兴得不得了……但不幸却找到了他。这样,大家都把责任归罪于可怜的加尼诺,一致嚷着‘加尼诺该进监狱……’事情总是这样,大家也都是这样,连贝蒂娜姑妈也这样说……说穿了,我做了什么坏事了?我不过把一棵不值几个钱的龙胆草拔了起来……我生来就是罪犯,因为这棵龙胆草是个叫什么费尔迪纳多送给贝蒂娜姑妈的,据她说,这棵植物里有这位先生的灵魂……”
  我说到这里,妈妈好奇地打断了我的话,问我:
  “什么,什么!慢慢从头讲起,贝蒂娜姑妈是怎么说的?……”
  妈妈要我把龙胆草的事从头到尾说一遍。我就把贝蒂娜姑妈说的话一句一句重复了一遍。妈妈听后笑了,她对我说,“你在这里老老实实地待着……一会儿我还要来。要是你听话,我给你带点罐头鱼当点心。”
  妈妈下楼了。我听见她在叫阿达和维基妮娅,并说:
  “来!我告诉你们一桩新闻!……”
  不错,我总是说,在所有人当中,妈妈是最讲道理的,她能区别什么事是不当心干坏的,什么是恶作剧。
  阿达给我端来了饭菜。她也想让我讲讲贝蒂娜姑妈和龙胆草的事。
  她给我带来了好消息。一个小时前医生来过,他说,马拉利律师的病情不严重,不过至少还要在屋里待上一个星期。
  我知道,在屋里待上一个星期不是件好受的事,但更不好受的是没病却要关在房间里,就象我被迫待在这里一样。
  需要有耐心。阿达对我说,爸爸非常生气,他不愿意再看见我。因此,需要等他气消了。到那时,妈妈在旁边说点好话,事情就会平安过去的。
  这时我上床了,因为我感到很困。

 楼主| 发表于 2013-6-11 20:23:22 | 显示全部楼层
今天,当爸爸出去后,阿达来告诉我马拉利的消息,说他的伤一天比一天好转。她还对我说,如果我想到客厅里转转也可以,条件是待半个小时就得回来。
  我非常愿意下楼换换空气。过了一会儿,奥尔卡夫人来看妈妈。她的到来使我非常高兴。她说我长高了,有一双聪明的眼睛,此外,她还说了许多妈妈们说男孩子的话。
  这时,维基妮娅姐姐进来了。她认为我最好马上走开,说我太让人操心了。她说起前天晚上发生的事,她在讲这件事时自然用的又是那套夸大其词的手法,胡说什么可怜的牺牲品(她这样称呼律师的),弄不好将终生瞎掉一只眼睛。
  但是,奥尔卡夫人是位作家,是个很有教养的人。她说,受害者是让人同情的,但这不过是件倒霉的事。我马上接着说:
  “我敢说,这场祸是他自找的。因为,如果律师照我说的那样站着不动,我就不会打错目标……”
  她们聊天聊了许多时候。后来奥尔卡夫人掏出表来一看,说:
  “我的上帝,都快四点了!”
  妈妈这时也看了看表,说:
  “真奇怪!你的表跟我的那块完全一样……”
  “啊,是这样的吗?”奥尔卡夫人一边回答,一边把表放回了怀里。维基妮娅正好站在她的后面,她向妈妈打了个手势,但妈妈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奥尔卡夫人走后,老是喜欢多嘴多舌的维基妮娅嚷了起来:
  “妈妈!你没看见?除了表外,表带也跟你的一模一样……真是怪事!”
  她们都上楼到妈妈房间里去找表……但表没有找到,因为我前天在院子里变魔术时拿走了。很难描绘妈妈、阿达和维基妮娅找表时的那种情景。后来阿达又急忙回到她自己的房间里去找什么,她回来时说:
  “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我注意到奥尔卡夫人擦鼻涕的那块绣花白麻纱手帕,跟妈妈在我生日时送我的完全一样。于是我翻了抽屉,发现确实是少了一块!……”
  真有意思!手帕本来是我前天在院子里变魔术时,用它包妈妈的表给玛利内拉的!
  结果,就这两件平平常常的小事,妈妈和我的两个姐姐足足议论了一个多小时,而且不停地发出“啊,”“哦!”的声音。她们还回忆起最近一次,也就是上星期一妈妈陪奥尔卡夫人到她房间里做客的事。最后,阿达对这场议论下了结论:
  “她是一个偷窃狂病患者。”
  偷窃狂这个词我知道,因为我多次在爸爸放在桌上的报纸里看到过。这是一种古怪的病,患这种病的人总是去偷别人的东西,而且是目中无人。
  我这时说:“老是夸大事实!……”
  我想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使奥尔卡夫人免受这不白之冤。可是,维基妮娅说我是个孩子,大人讲话时不该插嘴,要是我又去搬弄什么就糟了……
  大人们多么傲慢哪!但是,这次她们将发现,孩子们有时比她们判断得更正确,而她们总认为自己什么都是对的!

 楼主| 发表于 2013-6-11 20:23:55 | 显示全部楼层
今天是悼念死者的日子,我们全家要去圣·岗波墓地去为可怜的爷爷、奶奶和巴托罗梅欧伯伯扫墓。
  伯伯是两年前死的,很遗憾,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他将送我一辆自行车,这是他答应过多次的。
  妈妈要我快点穿上衣服。她说,如果我表现好的话,或许在这严肃的地方,爸爸会原谅我的。
  不错,正义终于胜利了。大人们应该懂得,不要总是把什么过错都推到小孩子身上,并强迫他们承认这些过错。


 楼主| 发表于 2013-6-11 20:24:16 | 显示全部楼层
在上床睡觉前,我要在日记上写下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前的事已被爸爸原谅了。不过,由于一次玩笑,差一点又坏了事。
  今天,在出家门之前,爸爸交给我一个花圈,用他对我发脾气时一贯的严厉口吻说,
  “希望你能让你可怜的爷爷、奶奶在地下安心……”
  我没吭声,我知道在这种场合是禁止男孩子随便讲他们的理由的。我低着脑袋,好象肯悔过的样子,又偷看了一下爸爸,他正对我怒目而视。
  这时,妈妈来说,卡泰利娜叫的马车到了。于是我们上了车,只有维基妮娅因为马拉利律师的缘故,留在家里。律师的病一天天好起来了!
  我向妈妈请求:
  “我能到车前面的高坐台上跟马车夫坐在一起吗?这样你们也可以坐得宽敞一点。”
  我这样提的目的是希望坐到高坐台上玩玩。当马车走在平坦的道路上时,马车夫还曾允许我揪了一会儿缰绳呢!
  “天气多好啊!多少人哪!……”阿达说。
  当我们进入圣·岗波墓地时,看到人们簇拥在道上,手里拿着悼念他们亲人的花束。
  我们拜谒了可怜的爷爷、奶奶和伯伯的墓,象往年一样为他们祈祷后,便在圣·岗波墓地里转着,看看别人家新的墓地。
  走着走着,我们看到一块正在建造的墓地。阿达说:
  “这就是比切讲过多次的罗西家的墓地……”
  “多阔绰啊!”妈妈看到后说,“要花好多钱呢!”
  爸爸说:“肯定要花三到四千里拉!”
  阿达说:“最好还是让他们把欠的债先还了!”
  我抓住机会跟爸爸说了话,我问他:
  “建这个干什么?”
  “罗西全家一个一个都将埋在这里。”
  “怎么?那么比切小姐也将埋在这里?”
  “当然。”
  我忍不住笑了,笑得象个疯子一样。
  “什么事值得这么好笑?”
  “有人活着的时候就为自己造好了墓地!所以我觉得好笑。”
  “就某种意义来讲,这也同做其它事一样,为了虚荣……”爸爸说。
  阿达插嘴说:“这就跟他们在剧院里租包厢一样,我不知道他们坐在包厢里时,是否感到羞耻。他爸爸还从银行借钱呢!……”
  这时,爸爸、妈妈、阿达开始聊起天来了。我想,既然我是他们的累赘,就自己去玩一会吧。我看见远处的莱佐和卡尔鲁齐奥,便追上了他们。我们开始在道上“赶马”玩。
  道上铺着小石子,很适于“赶马”。后来,我们又越过道旁的栅栏在草坪上玩。我们躲着看守,因为草坪是禁止入内的。
  突然,我的领子被人抓住了,原来是怒气冲冲的爸爸。看来,他、妈妈和阿达找了我好久了。
  “对你来说,真是没有什么神圣的东西!”爸爸非常严厉地训斥我,“就连在这里,人们哭的地方,你也想方设法恶作剧!”
  阿达接着说:“可耻!跑到墓地里来吵吵闹闹!”她表现得很傲慢。
  我不服气地对她说:“我同莱佐、卡尔鲁齐奥在墓地里吵吵闹闹是因为我们年纪小,不过我却愿意我的朋友都好。相反,却有些大姑娘到这里来讲她朋友的坏话!……”
  爸爸正要打我,但阿达把他劝住了,我听见她小声地说:
  “好了,算了……他可能会把话告诉比切的!”
  这就是我的姐姐们!有时她们也保护自己的小弟弟,但目的还是为了自己!
  我原以为回家后还会挨一顿打骂,但到家后,他们的坏脾气却被一桩大新闻冲掉了。
  维基妮娅迎上来,她激动得不得了。她告诉我们,医生检查了马拉利律师的伤口,说一切都很好。伤不仅能痊愈,而且眼睛也不会瞎掉。
  在此以前,她还以为马拉利律师准会瞎掉一只眼呢!
  简直都形容不出,大家听到这出乎意料的消息后那种愉快的情景。
  我特别高兴,因为所有这些都证明了,那些骂我要进监狱的话是站不住脚的。现在是结束夸大和迫害的时候了!


 楼主| 发表于 2013-6-11 20:25:03 | 显示全部楼层
11月5日

  这些天,我没有一点时间写我的日记,就是今天我的时间也不多,因为我要上课。
  是这样的,学校开学了,我要承认错误,改正缺点,好好学习,争取荣誉,照妈妈讲的那样去做。
  就是时间少,我也不能不在我的日记上画上拉丁语老师的画像。他是那样的滑稽,特别是他大声吓唬学生的时候。
  “大家安静!谁也不许动!如果我看到你们脸上的肌肉动一下的话,我就要给你们点颜色看看!……”
      因为这些话,从上课的第一天起,我们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肌肉”。我们商定谁也不许告诉他,要永远保守秘密。
  这些天,家里太平无事。马拉利律师的伤口快要好了,过两天医生就要给他拆掉绷带,允许他见光了。
  昨天家里来了一帮子社会党人,他们是来祝贺马拉利痊愈的。为此,爸爸、妈妈还发生了一场口角。妈妈不愿意让这些“异教徒”到我们家来,她是这样叫社会党的。爸爸却相反,放他们进入律师的房间。律师真让人好笑,因为他说:
  “我见到你们非常高兴,尽管大家都在黑暗中。”
  等到这些人走后,马拉利对爸爸说,他在这种场合下,能得到这么多公民的尊敬和好感,觉得很幸福……


 楼主| 发表于 2013-6-11 20:25:24 | 显示全部楼层
昨天,当我在复习拉丁语的时候,听到了阿达同妈妈的谈话。
  她们在讲奥尔卡夫人和她的偷窃狂病。真有意思!看来妈妈已经绘声绘色地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了奥尔卡夫人的丈夫路易基了。路易基是波伦亚①人,【原书注:① 波伦亚是意大利北方的城市,那不勒斯是南方的城市,各讲不同的方言。】讲话却带着那不勒斯的方言。他是个寡言少语的人,脾气虽犟但心地善良,特别是对男孩子们很好,能够原谅我们。
  据说,路易基先生听到妈妈说的情况后很惊讶,他开始还有点不相信,后来看到了奥尔卡夫人的表时,才相信了……他向妈妈道歉,又去请教一位有名的医生。医生诊断说,奥尔卡夫人有可能得了一种严重的神经病,并给开了一张药方。
  后来,他们让奥尔卡夫人服药,奥尔卡夫人把这件事也告诉了妈妈。她认为医生是说她身体虚弱,路易基误会了。她觉得自己没有病,她所以服药,完全是为了使丈夫高兴。
  我觉得这件事很好玩,而且希望它变得更有意思。
  今天早上,趁谁也没注意,我跑到阿达的房间里,拿走了她所有的手帕,又从餐厅里拿了一只银瓶,然后把它们藏在衣服里,走到院子中。我叫出了玛利内拉,请她帮帮忙。我到了她家,把银瓶放在她家餐厅里;把手帕交给了玛利内拉,让她拿到她妈妈房间里去。这件事她马上就做了。我对她是放心的,因为她是一个很不爱说话的女孩子,能保守秘密。
  现在,我等着她们怎么评论这件事。


 楼主| 发表于 2013-6-11 20:25:46 | 显示全部楼层
11月7日

  今天在学校上拉丁语课时发生了一件事,值得在这里提一提。
  和我同桌的莱佐从他叔叔商店里拿来了一些粘鞋用的胶,我趁坐在前面的同学站起来回答老师问题的时候,把这团胶悄悄地放在他的椅子上。这个同学名叫马里奥·贝蒂,我们叫他小脏鬼。因为他穿的那套英国式的衣服虽很体面,可脖子和耳朵都很脏,好象一个化了装的清道夫一样。
  马里奥·贝蒂坐下了。开始他什么也没发现,但过了一会儿,可能是椅子上的胶化了,粘住了他的裤子,他感到难受,便嘟哝起来,显得很不安。
  老师发现了。于是在“肌肉”和小脏鬼之间展开了一场好戏:
  “贝蒂!什么事?你在干什么?”
  “我这儿……”
  “不要说话!”
  “但……”
  “不要动!……”
  “但是,我不能……”
  “不要说话!不许动!如果我看到你脸上的肌肉动一下的话……”
  “请原谅,我不能……”
  “不能?不能安静?不能不动?那么,你给我站出来!……”
  “但是,我不能……”
  “到教室外面去!”
  “我不能……”
  “哼!……”
  “肌肉”哼了一声,冲到小脏鬼面前,抓住他的胳膊想把他拖到教室外面去。突然,他住了手,因为他听到了一声“嚓”的撕裂声。小脏鬼的裤子被扯破了,布条还粘在椅子上。
  “肌肉”发脾气了,但小脏鬼脾气发得更大……两个人莫名其妙地互相对视着,可谁也解释不清是什么原因。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大笑。这时,老师火冒三丈,大声叫着:
  “大家安静!都不许动!如果……”
  这次他没有勇气说完他那句口头禅,因为全班同学张大嘴巴笑着,尽管老师想制止,也无能为力。
  后来,校长来了。坐在小脏鬼后面的七八个同学,一个个都被提问过。幸好,他们谁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事情仍没有解决。
  最后,校长盯着我说:
  “你们听着,谁要不说出来,我查出来后要严惩他!”
  今天,医生替马拉利律师拆了绷带,并说,明天就可以把窗子打开一点,让房间里有点光。

 楼主| 发表于 2013-6-11 20:26:03 | 显示全部楼层
 11月9日

  昨天,妈妈和阿达到奥尔卡夫人家去了。当她们回来时,我听见她们俩说:
  “你看见了吗?她的另一块手帕也是我的!”
  “还有银瓶,你看见了吗?我真纳闷,她是怎么把银瓶拿走的!拿走时藏在哪儿呢?”
  “是啊!她的确病得很厉害……今天晚上应该告诉她丈夫。”
  我暗暗发笑,却装着没事一样问:
  “谁病了?①妈妈。”
  “没有什么人病。”阿达用她一贯的傲慢的口吻对我说,“大人讲话,小孩不要东问西问。”
  可是她没想一想,我却知道得比她们多得多。

 楼主| 发表于 2013-6-11 20:26:20 | 显示全部楼层
11月15日

  我好几天没写日记了,主要是这些天学校功课太多。一天中,我要被送进学校两次。尽管我有着良好的愿望,但还是完不成老师布置的作业。
  可是,今天我不能不把我的想法写到日记本上。这是一桩新闻,一桩轰动的新闻,它证明男孩子有时是好心做了坏事。但是大人却不问青红皂白地强迫我们承认错误。我就是个例子。
  这桩大新闻是:马拉利律师告诉爸爸,他要娶维基妮娅。昨天晚上,他同爸爸谈了很长时间的话。
  这件事使得家里闹翻了。妈妈知道后说,把一个可怜的女儿嫁给一个不信教、不讲原则的男人是罪过,她说她可能永远也不会同意这桩婚事。
  爸爸却相反,他认为马拉利律师要娶维基妮娅,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说都是件大好事,因为马拉利是一个谨慎的青年,很有前途。他说,时代不同了,今天参加社会党已不是件坏事,应该顺应时代潮流。再说,今天的社会党人,已经跟二十年前的社会党人不可同日而语了。
  维基妮娅同意爸爸的意见。她说,马拉利是向她求婚的人中最好的一个。她认为,既然要出嫁,就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我也希望这门婚事能成,因为这样就会有另外一次婚宴。谁知道又将会有多少甜食和饮料啊!……

 楼主| 发表于 2013-6-11 20:26:46 | 显示全部楼层
11月16日

  今天,阿达同妈妈又哭又闹。她说,维基妮娅也要结婚了,而自己却留在家里象贝蒂娜姑妈那样当老姑娘,是不公正的。如果爸爸允许维基妮娅嫁给一个社会党人,那么,就没有理由反对她同德·莱基斯结婚。德·莱基斯虽是一个穷人,但他是一个落落大方的青年,况且以后也会有个好职业的。


 楼主| 发表于 2013-6-11 20:27:15 | 显示全部楼层
11月18日

  一般来说,女孩子的痛苦同男孩子完全不同。现在,家里要来一个女孩子,她要住上一个星期呢。我需要很有耐心地同她相处。妈妈说,如果这次我表现得好,就给我买一辆自行车。而我呢?也一定会对这个女孩子好。听说,她明天就要来了。
  这是家里人第七次说要替我买一辆自行车了。我觉得这种愿望似乎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每次我都会出点事。我多么希望这次能实现啊!
  我们等待的小女孩是马拉利律师的外甥女。马拉利写信给嫁在波伦亚的姐姐梅罗贝·卡斯苔莉夫人,叫她带上外甥女到这里来认识一下自己未来的妻子、大概就是指我的姐姐维基妮娅。
  关于婚事,看起来已经讲妥了。昨天晚上,经过爸爸的大力劝说,无论是妈妈还是阿达,最后都同意了这门亲事。


 楼主| 发表于 2013-6-11 20:27:40 | 显示全部楼层
11月19日

  我们到车站去接梅罗贝·卡斯苔莉夫人和玛丽娅。玛丽娅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女孩子,讲的是一口惹人发笑的波伦亚方言,我们一点也听不懂。
  由于我们未来的亲戚的到来,家里人都兴高采烈,我也非常高兴。特别使我高兴的是,卡泰利娜做了两种好吃的甜点心,一种是奶油的,另一种是水果的,每一种都有它不同的味道。我说不出喜欢哪种,因为两种点心我都爱吃。


 楼主| 发表于 2013-6-11 20:28:02 | 显示全部楼层
11月20日

  这星期的第一天过去了,我努力地表现得象前天跟妈妈保证的那样好。
  昨天放学后,我和玛丽娅一起玩玩具。我对她非常好,同她一起玩洋娃娃玩了好久。她的洋娃娃很漂亮,但也有些烦人。
  玛丽娅的洋娃娃叫弗洛拉,大得跟她的女主人差不多。它唯一好玩的地方就是眼睛会动,站着的时候眼睛睁着,躺下眼睛就闭上了。
  我想弄清这是怎么回事,就在洋娃娃的脑袋上挖了一个窟窿。我发现使洋娃娃睁眼闭眼的装置很简单,就把那个装置拆了开来,并讲给玛丽娅听为什么。后来,她发现娃娃的眼睛被弄坏了,再也闭不上时,就哭了,伤心得象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一样。
  女孩子们多可笑啊!
  玛丽娅为洋娃娃的事向她舅舅告状。今天晚上,马拉利律师对我说:
  “你呀,我亲爱的加尼诺,你怎么老是去弄坏别人的眼睛?……”
  但是,他马上又笑着说:
  “我们会把洋娃娃的眼睛修好的,就象医治我的眼睛一样。亲爱的玛丽娅,你也应该想一下,这不幸的事不是故意造成的,算了,好吗?你看,我打一个比方,就说我被打伤的眼睛吧!假如他不用手枪打伤我眼睛的话,那么,我也不会被收留在这个家里养伤,更不会得到我的维基妮娅好心的照料,现在也不会是最幸福的人。”
  大家听了这话都很感动。维基妮娅抱着我,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这时,我想讲几句心里话。我想起自己受到的虐待,认识到这样一个事实,就是大人经常因为一些小事冤枉我们男孩子。不过,我没把话说出来,因为我也很激动。
 楼主| 发表于 2013-6-11 20:28:40 | 显示全部楼层
11月22日

  打开日记,读着前天写的话,心里充满忧愁。我想,说也没用,大人从来就不肯承认自己错的。
  这一次自行车又得不到了。
  我在写日记时,正被锁在自己的房间里。但是我决心不妥协,直到爸爸确实说不打我了为止。
  同往常一样,是件小事。这些天我尽量听妈妈的话,结果不但没得到奖励,反而受到了惩罚。昨天,妈妈、姐姐以及梅罗贝夫人一起外出串门。在离家前,妈妈对我说:“我们出去了,你好好同玛丽娅一块玩。”
  为了使玛丽娅高兴,我先同她一起玩做饭等游戏,后来,我对这些游戏厌烦了,便对她说:
  “你看,天快黑了,离吃饭还有一个多小时,我们来做一个有趣的游戏好吗?你还记得昨天我给你看的那本书里的故事吗?我当主人,你当奴仆,我把你丢到树林中……”
  “好的,好的。”她马上答应了。
  妈妈、姐姐和梅罗贝夫人还没有回来,卡泰利娜正在准备晚饭。我把玛丽娅带到我的房间,把她的白衣服脱下,给她穿上了我深蓝色的衣服,使得她象一个男孩子。接着,我拿出颜料盒,把她的脸涂得象个混血儿。我又拿了一把剪刀,同她一起走到院子里,命令她跟在我的后面。
  我们走到一条寂静的小路上,这时,我转过身来对她说:“现在,让我把你的卷发剪掉,剪得象书上说的那样,使大家都认不出你来。”
  “妈妈不让你剪我的头发!”她哭了。我趁她不注意,剪掉了她所有的卷发。因为不这么做,就无法做这个游戏。
  我又哄她说:“你坐在这块岩石旁的石头上,假装昏过去,这样就跟书上写的一样了……”
  等玛利娅闭上眼睛,假装昏过去后,我就悄悄①地回家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听见了她的哭叫声,她叫得挺象个真的奴仆,我捂住耳朵使自己尽量听不见,因为我想把游戏做到底。
  天空布满了乌云,并开始下起了大雨,雨点很大……当我回到家的时候,大家已经坐在餐桌旁等着我们了。餐桌上放满了乳酪、(又鸟)蛋糕,馋得我直流口水。
  妈妈看到我后舒了一口气,说:“噢!终于回来了!玛丽娅在哪儿?叫她来吃饭。”
  “我们玩仆人的游戏,她假装昏倒了。”
  “在哪儿昏倒了?”妈妈笑着问我。
  “在树林的小路上,离这儿很近。”我一边回答,一边坐到桌子旁。
  但是,好象被雷电击中一样,爸爸、妈妈、梅罗贝夫人以及马拉利律师都猛地站了起来,虽然,他们坐下的时候都是慢腾腾地。
  爸爸抓住我的胳膊说:“告诉我真话!”他说话时让其他人先坐下了。
  “真的。我们玩主人和仆人的游戏,我把她乔装成一个混血儿,我扮抛弃她的主人,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以后,仙女就要去的,把她带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她将成为地球上最强大的女皇。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
  当我讲完后,大家都愣住了。梅罗贝夫人绝望地捏着手说,孩子大概已经吓死了,她怕雷,她肯定要生一场病。此外,还说了一些别的话。
  照她这么说,好象世界上的一切灾祸都是因为一点冷热引起的一样。
  “坏蛋!无赖!流氓!”维基妮娅抢过我手中的饼干骂道:“你的恶作剧就没完没了?你为什么自己跑回家来,而把一个小女孩扔在寒冷和黑暗中?”
  这时,梅罗贝夫人脸色刷白,她无力地垂下了脑袋。妈妈连忙用醋洒在她脸上,同时流下了眼泪。爸爸站起来去取马灯,让我停止吃饭带他们去把玛丽娅找回来。
  这就是事情的简单经过。梅罗贝夫人今天回波伦亚去了,因为她再也不愿看见我。她看到孩子昏倒在路上时大哭了起来。我为了找玛丽娅,浑身都湿透了,但是得到的报酬呢?没有人吻我、拥抱我,也没有人给我一碗热(又鸟)蛋汤,更没有人象对她那样绐我一杯玛撒拉酒、饼干、奶油或水果,也没人同我亲热。相反,我却象条狗似的被赶回了我的房间。爸爸说,他要上来教训我一顿,我知道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在房间里筑起了堡垒,就象战争时期城里的街垒一样,他们只能从倒塌在我房门口的洗脸架和小书桌上把我抓住。
  静一点!我听到了响声……难道战斗就要开始了?我在房间里储备了食品,在锁上的门口放了一张床,在床上放上了小书桌,又在小书桌上摆了一面大镜子。
  原来是爸爸……他想打开门,但我没有理睬他。我静静地待在这里,就象一只猫跑到酒窖里那样。哈哈!要是我能象一只蜘蛛,奇迹般地经过门底下跑到外面去就好了!敌人以为房间是空的,就只好走了。
  要是他们用力推门呢?其结果是镜子掉下来,摔成碎片。不过,这又将是我的过错……事情就是这样;他是一个坏孩子,他是一个出名的捣蛋鬼,他总是干坏事……就是那么些老一套的话!

 楼主| 发表于 2013-6-11 20:29:02 | 显示全部楼层
11月23日

  没有什么新的事情。
  昨天,如计划的那样:梅罗贝夫人带着那个娇生惯养的玛丽娅要走了。马拉利律师送她们回波伦亚,大家都去为他们送行。
  我的房门口暂时不会有什么进攻者了。
  不管怎样,我将决心抵抗。我加固了堡垒,把一大堆卡泰利娜送给我的食物放在一起。这些食物是通过—个小篮子从窗口吊上来的。这时全家大概正在车站送梅罗贝夫人。


  11月24日

  暴风雨过后是一片宁静!三天前的天空还是灰色的,现在却变得晴朗起来。和平到来了,包围已经解除。
  今天早上,他们从门的锁孔里对我说,再不打我了;我也庄重地答应回学校去学习,做个好学生。
  这样,荣誉被挽救了……桌子、大镜子也免遭破坏。我拆除了堡垒,走出了房门。
  自由万岁!


 楼主| 发表于 2013-6-11 20:29:22 | 显示全部楼层
11月28日

  这些天没写一个字,因为我非常忙,要跟上课程进度。在家里,大家为我高兴。昨天,爸爸对我说:
  “那辆由于你捉弄玛丽娅而失去的自行车,你还有机会得到,不过我们将再看一段时间。”


  11月29日

  今天,我又面临着新的考验……这一次我要看看,是不是能拿到这辆难得的自行车。多少次我看着它从眼皮底下跑掉了。
  家里只剩下了我、维基妮娅和卡泰利娜。爸爸、妈妈和阿达去看露伊莎,要在那儿住上一个星期。妈妈临走时说,这次旅行她放不下心来,因为在外面要待上一星期,怕我寂寞。①我劝她不用担心,保证每天到学校去,一下课就回家,听从姐姐的话。总之,我要做个模范孩子。
  我要恳求天堂里所有的神,帮助我驱赶走坏念头。卡泰利娜说,一切都需从头开始,一个星期表现好,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只要有决心。我不明白她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她又从来没有当过男孩子。但是,为了最终能得到一辆自行车,我相信我还是能克制自己的。可以这么讲,下个星期我就可以骑着自行车自豪地在周围转来转去了!我的良好表现将可以成为男孩子的表率……这是我做梦都在想的!
 楼主| 发表于 2013-6-11 20:29:43 | 显示全部楼层
 11月30日

  爸爸、妈妈和阿达走后才过去一个晚上。我对自己的表现还是相当满意的。只是昨天我把妈妈房间里的镜子打碎了,这当然是非常倒霉的。为了不让维基妮娅听见声音,我同卡尔鲁齐奥关上门在房间里踢球。我穿上了姐姐的套鞋,看看是否弹性会好一点,不知怎的,球把衣柜上的镜子打碎了,还把一瓶科伦香水也打翻在新的地毯上。
  这时,我们才想到该换个地方,到院子里去玩。但几分钟后下起了毛毛雨,球玩不成了。我们只好跑到阁楼上,把家里的旧东西搜出来玩。
  吃晚饭时,我穿上了才翻出来的奶奶的旧长袍。我都无法形容,维基妮娅和卡泰利娜看见我这身打扮笑成了什么样子。
  我能得到一辆自行车吗?我认为我的表现还是不错的。


  12月1日

  今天确实是一个晴朗的好天,外面微风轻拂,使人感到很舒服,我想钓鱼去。不过这一次可不要象上次那样,要小心点,要不然就要同自行车告别了!放学后,我去买了新的钓鱼线和鱼饵,便动身到河边去。
  开始只是钓着些杂草,后来跑掉了两条白鲞鱼,只有天快黑时,才钓到一条粗得象条大蛇白鳄鱼似的鳗鱼。怎么处置它呢?当然我要拿回家,明天早上吃掉它。为了今天晚上先玩玩,我把它小心地放到客厅的钢琴上。晚饭后,卡泰利娜把客厅的灯打开,我的姐姐从楼上下来,弹着琴,唱着她老唱的那支浪漫曲。曲子的开头是这样的:

  谁也看不见我们……
  谁也听不见我们……

  突然,她大叫一声:“唉呀!一条蛇!……啊!蛇!……”
  什么怪声啊!象是火车头发出的尖叫声,但又不象。我马上跑到客厅里,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卡泰利娜也跑来了。我们看到维基妮娅象条发狂的狗在沙发上抽搐着。
  “钢琴上肯定有什么东西。”我对卡泰利娜说。卡泰利娜走近钢琴一看,马上就没命地跑出家门,大声地叫着:“救命!……”
  这时,邻居来到了我家,大家走近钢琴,也都惊叫起来。
  “那是条鳗鱼!”我说。我已经对所有的人都这么大惊小怪厌烦了。
  “什么?什么东西?”大家异口同声地问。
  “一条无辜的鳗鱼!”我笑着回答。
  女人们实在可笑,一条鳗鱼就把家里给闹翻天了,可是她们吃起做好的鳗鱼来倒是津津有味的。
  大家都说我是个坏蛋,吓坏了维基妮娅。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尽管我有个倒霉的分不清鳗鱼和蛇的姐姐,但罪过总是我的……
 楼主| 发表于 2013-6-11 20:30:12 | 显示全部楼层
今天维基妮娅又在唠叨,说我一整天都在钓鱼,不去上学。其实,事情就坏在我今天把新裤子撕了个大口子,衣服上又弄了一块油渍。
  吃饭的时候,姐姐对我说:
  “加尼诺,今天老师来家说你没去上课,如果你继续这样的话,爸爸回来后,我要告诉爸爸了……”
  “明天我一定到学校去。”
  “好吧。你又把条‘蛇’带回家来了?”
  我说:“没有,玩一次就够了。”
  我想得到一辆自行车,我不愿意因为开类似的玩笑而失去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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