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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舞的雪花是四季中的精灵,最爱看她在漫天飞舞之中变幻舞姿,或若盐粒撒,或若柳絮飘,或若鹅毛落,或棉团坠;飘舞的雪花是人生中的守望,最盼她在节气之时如约而至,或看雪景,或打雪仗,或追野兔。 雪花、雪景能给人无限的联想,能让心安定。雪花静静地下着,悄悄地装扮着烟火人间,雪花呼啸地下着,遒劲地书写着天外大手笔。同一切美好的事物一样,雪花晶莹却易融化,每一片雪花都有着精美的几何造型,落入手心中,便化成了水滴;雪是大自然对人类的馈赠,也是人世污浊的晴雨表,再也看不见儿时那大床厚厚的雪棉被,洁白之中总透着暗灰。每当故乡下雪,我总想起来小时候的日子。1.拎烘炉上学。那时候的条件不像现在,一到下雪,低年级的我们就遭了殃。穿个皮鞋(雨靴)去上学,皮鞋没什么垫得,路上脚就冻麻了。上课以后,那个脚、手、耳朵好像已经离开躯体一样,使劲跺脚、搓手、捂耳朵,才有点知觉,而后教室里弥漫灰尘。看着高年级带棉鞋来穿,带烘炉来烤,我们也效仿起来,在烘炉上盖上瓦片,以防路上北风吹出灰来,导致烘炉熄灭或是过度燃烧炕手,然而所带的烘炉基本上是没用的,多半是路上空烧了,上课不能考,下课考就成灰了。烤烘炉是有诀窍的,我爷爷是烤烘炉的行家,他的烘炉不熏,总是烧得旺旺的,他也没什么沤的,就是烧火时把烘炉放在灶膛接漏掉的柴火,饭好后抓几把渣滓放在烘炉里。2.打雪仗,堆雪人。裹雪疙瘩互砸,玩得浑身冒烟,鞋子也冒烟,等浑身不热了就冷得哆嗦。我没有正经堆过雪人,倒是玩过鲁迅教的竹篮框麻雀的办法。3.雪里杀猪。大血纷飞时,院子里架柴烧水杀猪,颇有一番血腥的味道。那燃烧的火苗似乎在与雪花做着一番较量,雪花企图掩盖柴火,但在接近火苗的时候就化为虚无了,那喷涌的鲜血溅染在洁白的雪地里,人们是在向新年献礼还是在进行屠杀的狂欢?4.化雪晒瓜子。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学过物理才知道雪融化要吸热。屋檐上钟乳般巨大的凌根渐渐消陨,厚厚的积雪渐渐地薄了、没了,化成了雨滴。化雪天格外晴朗,院子里晾晒着盐水浸泡过的瓜子,搬一椅子坐在院中,放一烘炉于脚下,感受着冰于火的境界,冷虽冷,但冷的精神,暖虽暖,但暖的不浑噩。4.下雪走人家。下雪走人家,颇有一番趣味,雪落在肩膀上、帽子上,偶尔有一两片调皮的雪花落进脖子里,冰凉冰凉的,嘴里呼着白气,望着茫茫原野,徒生一股豪情。长大后,雪里走人家,逐渐体味到雪中行的艰难和人情味的厚重。记得从前跟父亲走人家,总是随身带着棍子,边骑边掏轮子裹进的泥巴,到客人家后,迎面而来的是新春的问候和递过来的水杯。 以成人的视角看待过去,总充满了韵味悠长的意味,以成人的方式玩儿时的游戏,总在别扭中感到了缺憾。雪还是那雪,只是白中透着灰,人却不是那人,再也回不到旧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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