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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游子笔下真实的乡村:那么远,那么近(转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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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28 10:31:5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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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漂泊在外的人,提起故乡总是一种复杂的感情。乡土是每个人身上无法磨灭的印痕,离开故乡多年,归来时看到斗转星移物是人非,除却心底的苍凉和纠结,感觉故乡既亲切又陌生。

一旦停留稍久,看到那些热衷于麻将的亲人们,为牌桌上的五块十块,或是一场早结束牌局中该不该打的一张牌而引发的辩论,亲戚间那点蝇头小利算计钻营,评论张三李四的是非长短,时间一长,亦渐起逃离之心。

1.一些关于成长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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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为了梦想,义无反顾地逃离故乡。期间深圳、东莞、广州、江门、北京多个城市辗转,过着颠簸流离的人生。作家塞壬曾写过一篇关于流浪的文章,被人神化乌托邦式的浪漫。而只有身在其中才知晓,身为异乡的流浪群体,面对手停口停的现实,流浪,对我们来讲更多是迫于生计无奈,何来浪漫可言。

这是我们那一代农村孩子无法逆转的命运,出身农村,匮乏背景,是传承父辈的生活,重复日出而作,而落而息的命运,还是远走他乡,寻找另一种活路或可能。女人靠嫁人赌博般的决定下辈子的命运,男人弄不好,出不起讨老婆的礼金,打一辈光棍都有可能。

那是真实的囧境,读书考学成为脱离乡村的唯一方式,但最终能走出山村的,只是寥寥数人,多半是在外的公职人员或村干部的子女。父母见过了外面的世界,砸锅卖铁要把子女送出山外,过别样的人生。而更多是曾在笔下写过的那些潜质少年,因为家贫,折翼乡村,埋没才华葬送一生。

乡村的农民,环境和资源的局限直接决定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式的恶性循环。如果想改变命运,出逃是无奈之下不得为之的选择,不走,难道留在乡村,重复父辈一样的命运,终老一生?

农耕经济,纯粹靠天吃饭,叶圣陶的《多收了三五斗》隔着半个世纪回头重读,何尝不是乡村农民真实的命运,年景好,粮价便宜得可怜,粮价高的时候,收成绝对好不了。你见几时,市场经济有过让农民说话的权利。

中国社会,最苦的是农民,靠天吃饭,因病返贫,没有资源,鲜有出路,种田似乎是保证不会饿死,能活下来的唯一的途径。

天涯论坛有篇文章曾火爆至今,一位来自农村的作者写道:“因为农民不是一个职业,而是一个类似种族一样的天生的阶层。农民没有自我实现的满足感,因为绝大多数人还在为基本的生存而奋斗”。触目惊心的句子一语道出农村生活的本质,正是故乡那片土地上亲人们最真实的缩影。

2.故乡的那些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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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的收入原本微薄,一年到头的农耕更是辛苦,如果想增加家庭收入,更多的就是农闲时在副业上动动脑筋,但这些脑筋,更多的都是与体力相关,严重的透支和消耗着亲人的体能资本,年积日累体能透支,引发的疾病,最终将辛苦积攒下来的财富化为乌有,最终重返赤贫。

母亲在世时,不到五十岁头发全部花白,人瘦得不到八十斤,九十年代初母亲的一场大病,耗尽了父亲辛苦积攒下来资金,断绝了为姐姐准备的万一考不上学,花钱送她出去的可能。初中时代,原本关系不错的同学中亦有本来家境殷实,母亲一场大病耗尽家财,辍学回家的情形。而二妈、幺妈都是积劳成疾,最终无钱可治,在医院等待生命终结的惨景,在这片土地上,我看到太多因为贫穷而被疾病活活吞噬的生命。

留在故乡种香菇木耳的二姐和二姐夫,是同龄人中最能吃苦的人,几年的木耳香菇种下来,三十多岁的二姐看起来如同五十多岁的老妇人,皮肤黝黑,脸上写着的全是操劳过度,睡眠不足的表情。二伯家的大哥十多岁丧母,长兄为父,顶起了大家庭生计,常年的辛劳和操持,在四十多岁时离开了人世。

我清晰地记得,2003年回乡时,印象中年轻力壮的堂哥,在多年残酷的农村生活中,他曾经直挺的背驼成了一张弯弓。此后不到2年,堂哥因病离开了人世,留下的,是大嫂孤身一人和他尚未成年的幼子面对未来不确定的命运。

大哥离世后,大嫂在随州打临工,没读过书,没出门,为了孩子,不得不蹒跚前行。找活时经常迷路,找个地方能找一整天,在做楼层清洁的过程中,擦没装防盗网的窗户差点从楼上掉下来,回家晚上半夜睡觉都尖叫着从梦中惊醒。幼时一起长大的堂哥,结婚时是在淅河的一个仓库里,去过他们家,买在淅河的房子,叫真正的家徒四壁,祼露的电线,看得到水泥的墙壁,活脱脱一个毛坯。嫁给堂哥的堂嫂,带着孩子为生计操持,瘦得整个皮包骨,走起路来活似一个行走的骷髅。

曾有同乡朋友先生是标准的凤凰男,在聊到老公成家立业后,原生的家庭在他身上烙印,一个字,“穷,穷怕了”。穷投射给农家子弟的不安全感,在某种程度上何尝不又负面的影响他们的一生。小气,人际关系上放不开手脚,这些何尝不是乡村生活留给他们的印痕。那些走出乡村的凤凰男们,还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而更多的是在当地结婚生子,年复一年,重复着那已知的命运。  

在母亲病重,家财散尽的那些年,全家人经历了世间的冷暖,看尽了亲戚间的百态,对生活才有更深的体会。乡村的人,没有城市人的聪慧和掩饰,一旦势利起来,会来得更加嚣张和直接。如果你没有经历过这种苦难,没有目睹过那种场景,就不会理解这种背离,不是我们想要的,却又无法剥离的命运。

3.零落四散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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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的努力,在异乡的城市安下了家,但仍是忙碌,家对于我们来说,更多的时候像周末的酒店或设施齐全的公寓。依然是忙,婆婆曾过来帮忙带女儿,但大多数的时候,留在家里的,只是祖孙俩,女儿玩得不亦乐乎,但婆婆始终还有些不适应。抱怨菜场里看起来卖相比自家菜地还水灵的青菜及种种食物,空有其形,买回来却吃不出菜味。

半年过后,婆婆还是选择带女儿回了老家,放心不下老屋,公公一人在家,催着祖孙俩回去,小姑子们过年都不愿意回去,说是婆婆不在,过年都不热闹。婆婆回去后抱怨,灶上都长了霉,满屋都是尘。在一起相互抱怨,不在一起却又相互不放心,这就是我们的父辈,他们的人生。

小姑子二姐妹一直在山东,不习惯老家的生活,每年亦是春节时回乡作片刻的停留,来去匆匆。每次回家,婆婆总竭力将我们当成客人,去乡村的街市上买鸡鸭鱼肉,置办丰盛的家宴。邻居问:“你家来客了?”“我媳妇女儿回来了”。

不知何时,我们在父母物眼中由亲人变成了客人。

每次离开的时候,婆婆恨不得将包和行李箱全部塞满才甘心,想将故乡的食物和家乡的味道伴随亲情一并装满我们的行囊,以确保我们在想家的日子,可以通过食物来慰藉心中涌动的乡情。母亲在世时亦是如此,或许天下的父母对异乡的儿女永远是一样的浓情,这是他们在离别时表达关爱的唯一方式,淳朴厚实而爱意深沉。

在异乡的城市,我们如同四散的蒲公英,散落在城市的各个角落,为着生活打拼。

堂弟、堂哥在深圳、大姐、姐夫在中山、外甥在江门、先生和我在东莞,同城的珠三角在加速九城一体化的进程,大家相隔并不是太远,但真正聚起来的一起的时候也颇为有限。生存、求学、出差、晋升,纠结于各种生活的琐事很多时间无瑕抽身,不多的问候也是在QQ、电话、微信里完成,朋友圈里的点赞和关注变成了沟通感情的新方式。在故乡,这会被人为视人情淡漠,不通人情世故的表现。但在异乡,大家都会选择理,这是我们真实而惨淡的人生。

不是没有考虑过回故乡,但回来能做什么,在这个时代,越是小城,关系的作用愈是明显,比比皆是的朋友逃离北上广深,回到湖北的各个角落,一段时间后,又因无法融入当地的生活灰溜溜的回归北上广深。

4.今日真实的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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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的小学,已经荒芜,曾经的清泉小学只空余一个校名。曾经的老师改行做了道士,出现在父亲葬礼上,执教鞭的手,翻起了经书。当独生子女政策落地开花,乡村的生源已日渐枯竭,孩子们都要到离家三十里的镇小去读书。为了孩子的教育着想,举家搬迁是一种求生或自救的本能,故乡的兄弟姐妹,为着下一代不得不逃离乡村。

你不能怪年轻人集体般的逃离,人是群居的动物,把你放到见不到人的深山,常年累月在此生活,你也难免会有离去的决心。“三农”政策让农民的处境稍有改变,但收入还是低得可怜,能走不走,难道真在此地孤老终生。父亲的葬礼上,看到全村只余下4个人,没写到的那个是瘫痪在床的大表哥,他们,是无处可走亦无力远离他乡的人。

堂兄说到鳏居五爹,又气又恨,种着那点田,固守农村无所事事,每天差不多上午九、十点才起床,悠悠地吃完早饭,在后山的岗上游荡半天,再中饭晚饭一起处理。孤零零地乡村,能走的都走了,现在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五爹亦只能四处游荡,无处事事了度余生。

穷村的干部无人当,富村的干部忙着贿选,精明的农村人忙于在政府工程中想办法争上一杯羹。在李鸿忠省长前往大洪山风景区考察时,曾有村民准备在公路上聚众拦路上访,这是多年积怨无处发泄的结果。最终,油滑的村官们还是搞定了一切。李书记问至新农村的房屋补贴到账没,吓得官员们连忙去取钱给被问的村民补发款项,这还要托李书记的福,没被李书记问到的,只能默然无声。

小姑子的婚礼上,已请不到自家帮忙的人,年轻的一代,都在外奔波,各有各的人生,洐生出来的家政服务包办了一切。不是自家亲戚不来帮忙,留在家里的基本都是老弱病残,招待客人跑腿这些活,那些老胳膊老腿哪经得起折腾。

先生的表弟,在深圳工作,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谈了个对象,要求一定要在市区买房。表弟刚刚在镇上建了一栋二层小楼,对方不满意,条件是必须在市区再买一套商品房,才有继续往下谈的可能。这几年为了表弟这套房子的积累,舅妈一个人在家里种着四五千的香菇袋料,中午往往饭顾不上吃,熬出了胃病,舅舅常年帮别人装修房房子,一年四季难得在家里落几天屋,屡次协商却屡屡不成。对方摆明的态度,一旦结婚,是要住在随州的,绝无回去帮舅妈弄袋料的可能。

公婆二个老人在老家亦种着香菇,说是多少有点进帐,能保住日常的花销,尽量少让我们贴补。但如果第一年的行情好,第二年抢着上,结果价钱大跌,劳神费力。朴实厚道的农民,看不透市场经济的规律,往往反其道而行之,弄下来,是劳神费力后的伤心和伤神。娘家那边坐拥得天独厚的林地资源,但人都没有了,怎么种,就算卖柴,挣下钱还不够付砍柴的人工。前十年政府还号召封山育林,现在人都没了,不用封了,柴都长到公路上了。

说是鼓励土地流转,有精明的人就想到农村租田种树,当然,必须是路边的田地,易于料理,像娘家那里,开车跑几十里的山路来种树,恐怕照料下来成本都大过树苗的利润,单是时间上的折腾就让人不敢问津。娘家门口旱涝保守的上好的田地都没人种了,更别提冲里的薄田了,堰塘在无人打理情况下早已见底,变成了不知哪家人的菜地。

留在家里的年轻人,打麻将蔚然成风,那是消磨时间的最好的方式,因为打麻将,婆媳之间的争执常常是为钱而生。

但农村的养老还是靠儿女,老人最怕的还是晚年的孤老终生。60岁以上老人每个月聊胜于无的养老金,在今天的经济条件下,恐怕只够买盐的了。农村的老人最怕的是生病,儿女不在身边的,指靠不上别人。儿女在身边的,又怕长期的负累造成久病床前无孝子的场景,有些养了一辈子的儿女,长年累月的住在一起的,纷争不断,因为经济的问题时时闹心,只要有能力的,索性逃离乡村,至少不用面对家务的纷争。

农村人想城市化,城市的人想到农村,城市人去农村的,多半是经济基础较好,享受生活的群体,农村人去城市,更多的是想逃离乡村的生活,去城市中找另外一种生活的可能。围城中经典的场景,多年后形容城乡的角色互换,倒丝豪不显突兀和陌生。

5.留守的下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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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仍在故乡上学读书,做着留守的一代,她是我在故乡最放不下的牵挂。她的成长,广东和故乡各占了一半的光阴。出生一个月后,伴着我和婆婆来了广东,七个月时为了断奶由婆婆带回老家的,第一声“妈妈”的问候是她八个月里在电话完成的,身为父母,每次想起来心底总是无比的酸楚却又是无数漂泊的人,不得不直面的人生。

2012年,女儿在家里抽筋式发烧,病情凶险,婆婆吓得差点哭出了声,公公吓得脸色煞白,路都不会走了。最后,是邻近而居的五叔骑摩托车带他们送孩子及时去了医院,这些年,公公和婆婆为了孩子,操了太多的心,尽管他们的育儿方式一直饱受诟病,不会应季给女儿穿衣服,怕女儿感冒总是每次给她裹厚厚的一身,结果导致的不是冷感而总是热感冒,但他们如同故乡很多父辈一样,只想尽已所能,为我和先生减负,好让我们在异乡安心地打拼。

2013冬天年,接到女儿在家住院的电话,先生直接回了随州,停了女儿的幼儿园课程,接来了广东,在广州火车站见到女儿的那一刻,止不住的心酸。小手上满是扎针的针眼,小小的人儿,怕我难过,还告诉我,“妈妈,不疼!”在广州回东莞的大巴上,小鸟般靠着我,带着开心的笑靠在我的身边响起鼾声。  

小小的人儿,收到我的礼物时,学会说“谢谢”,学会察言观色,学会在不开心时逗你开心。当听到她的第一声“谢谢妈妈”时,心底悲欣交集,我小小的人儿,在这个原本应该欢乐的年龄,她却像个大孩子一样懂事,这对于我来说,究竟是一种悲哀还是一种幸运。

2015年春节,离开随州,女儿带着哭腔对我说,“妈妈,我不想你走,我要你留在家里陪我,我不要玩具,不要新衣服,不要礼物,只要妈妈”,带着哭腔的声音让人心生酸楚,先生走的时候,听了女儿的话亦红了眼睛。

2016年春节,回家里陪女儿,给她讲睡前故事,意外的发现,她竟然能讲不少的故事,自己又高兴难过,高兴的是女儿的进步明显,难过是,在女儿成长的过程中,我错过了多少可以陪伴她的光阴。从随州离开的时候,听从公司的安排去了荆门进修,3天全封闭式的学习,每每结束课程,回到酒店,已是深夜。3天后在武汉站返回广州的高铁候车间隙,给女儿打电话,女儿说“妈妈,回家,我想你”,一向坚强的自己,在偌大的武汉站,止不住黯然伤神。

6.那么近,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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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无论走多远,都无法洗去故乡的烙印,少小离家,早年对亲情的概念并不浓郁,对故乡的感情亦是游离不定。或许人到了一定的年纪,懂得了乡愁的含义,却已不再年轻。多年后的今天,我依然无法准确的诠释,当初的离开故乡,究竟是生活的所逼,还是为了逃避那不堪的命运。

多年前在故乡读书,而后离开,开始一无所知的命运。多年的颠簸流离后,回到这里结婚生子,年复一年如同候鸟,在故乡与异乡间辗转。这里有我埋骨的血亲,这里,亦有着生命的延续。乡音、民俗一脉相承。亲人、故土、乡情,联接着我与这片土地的前世今生。成长的片断、记忆中的乡村,是午夜梦里回放的电影。油菜地、老屋、母亲,在记忆中汹涌而至,那些来路与归途,时时提醒着我,这里的曾经,死去的故人和尚存者的余生。

当一个人日渐成熟,才有了对故乡的归属感,才明白一个人,无论在异乡怎样的功成名就,却不可能与故乡恩断义绝。我是满目疮痍离开故乡的孩子,在城市被乡愁时时撩拨,停上远走的脚步回首,故乡以它独有的方式嘲弄着我,纵然你将最好的时光留在了他乡,最后,你仍从那儿来回那儿去。

故乡,异乡,这二个看似不相干的城市左右着我的前半生,余生,可能还会在继续辗转。乡音是活人的墓志铭,从出生的那一刻就铭刻在身,异乡,承载着我们的明天还有未知的命运。公婆在故乡里老去,幼女在故乡里成长,游离的我们在时代洪流中被泥沙俱下的生活裹挟前行,高铁随州站、随南站正在建设中,沿途经过我父母的果林,那些开得美丽的花,融入千年银杏谷途中的风景,但你可曾知,他们曾经亦有主人,他们的前世,并不是天然是野生,它们的沦落,书写着乡土的衰落和残缺的原生。

那么远,那么近,当年从故乡到广东,整整26个小时的车程,当初离开时彷徨,今生都不曾忘却。从异乡到故乡,按捺不住的是血液里的翻滚的亲情,是真切的人之本性,在轮回之间,我深陷思念无法融入,逃离却心有不甘的困境。我是故乡的叛逆的孩子,逃离故乡多年后,又似回归的异类,行事方式和观念与故乡处处格格不入。思念却又无法融入,厌恶却无法转身。一切,曾经熟悉,如今却感觉陌生......

那么远,那么近,每次的离开,都是一场启程,因为分离而变得遥远;每次的相聚,因为心底的柔软,再远也会觉得近。多年以前的往事在时间的收割机面前,在时空的距离上相隔多年,虽支离破碎,却记忆犹新。

那么远,那么近,为着生活奔波在异乡,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去,愤懑、不满、艰辛,都会化作遥远的过去,停留异乡的这座知已之城。而今的我,仍挣扎在异乡,竭力想改变和自己和下一代的命运.那是我来时的初衷,亦是我无法抽离的最真实的原因。

故乡在那端,一路向北,依旧那么远,故乡在心底,带几份温热,依然那么近。在故乡的洪流中,我注定只能作为旁观者(少却参与者的狂热与鸡血般的激情),纪实般写着这冷凛的片断,可能被人重骂矫情(搞不好还会加二个字“贱人”)。

纵然回到故乡,我能如何,纵然停留异乡,又能改变什么?“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与故乡这般的纠结,何尝不是我这等游子无法逃离的宿命。揭开生活的面纱,直面血淋淋的过往和惨淡的人生,静坐在这南方的雨夜,回首来路上的过往与曾经,大雨磅礴,五味杂陈。

(作者:张晓林,随州洛阳人,现居东莞,职业经理人,曾有作品发表于《东莞日报》《今日湖北》等报刊,擅长散文写作,热爱性情文字,自诩为散文的票友,写作纯属业余之好,不以此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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