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老大爷：城市女孩配不上乡村娃


　　那天送朋友到机场碰上一位中年男子，见他冲着我笑，朋友认为我意识他，我也礼貌地对他笑笑。从这位中年男子的外貌和衣着就知道他来自乡村，中年男子手里捏着机票和身 份 证，就不时这么笑着，我也很疑惑，但觉得他未必有事。果不其然，中年男子因为是第一次坐飞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理登机手续。
　　
　　朋友走后，见距中年男子注销工夫还有5个小时，就问他怎样来这么早？中年男子说，机票是他大学毕业后在另外一座城市工作的儿子邮来的，今天早晨2点从家里动身就直接来了机场，怕耽误事，“没打算头天来，那不要在城里歇一晚，又要花钱。”中年男子认真刮过的下巴已冒出胡茬，笑起来憨憨的。
　　
　　我对中年男子说，儿子念了大学，又在城里找了工作，父亲能坐飞机去看儿子，真是福分。中年男子还是憨憨地笑，不过，微笑却慢慢冷清，他说：“福分、福分，哪里有什么福分哦！”
　　
　　中年男子此次是去城里见见就要过门儿的儿 媳 妇，“儿子就要结婚了，可还没见着亲家，儿 媳 妇也没见过我这个公公，在乡村这可是件被人耻笑的事件。”中年男子语气很无法。
　　
　　“其实，我也没有怨孩子，他们工作都忙，城里的姑娘又娇贵，让他们回乡下，这不是难为人吗？儿子他 妈身 体不好，家里又不能分开人，婆婆想看她儿媳长得啥容貌都不可能，唉……”中年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吻。
　　
　　“儿子念了高中以后，回家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不过，我和他 妈都曾经习气了，心想，孩子还不是为了倍嗌裒出息。读大学那年，他 妈大病一场，我多少次想给儿子打电 话，可是他 妈就是不准……”中年男子说到这里，眼睛红红的。
　　
　　“你说，孩子找了个城里女孩做老婆，咱们应该快乐才对，可他 妈却一点快乐不起来。”中年男子说这话，让我有些不测，我知道，乡村孩子能考上大学，能在城里找到工作并娶个城市女孩，这是件给父母脸上抹黑的事啊！
　　
　　中年男子说，城里年轻人结婚要买房，以后有了孩子都要花钱，儿子读了这么多年书，早就把家里掏空了。那天，儿子又打电 话回家，说新买的房子要什么首付。
　　
　　“我和他 妈都快愁死了。”中年男子说，周围的人都艳羡他们，可是，谁又知道他们心里的苦呢？中年男子所以要对我说这些，是由于他太想找个陌生人倾吐、倾吐，我想他此时的情绪未必像房 事用上郣猍徥铽畅快淋漓。
　　
　　“都说养儿为了防老，可咱们哪能希望儿子在我和他 妈有个头疼脑热时，能在床前端杯热水？儿子越走越远，好不易回趟家，就连扫帚倒了都没让他扶一下，还能像人家老人百年后，儿女们能在灵前守上21天？”
　　
　　“养了儿子二十多年，其实就是给城里媳妇家养的，咱们能希望儿子的孝敬吗？别说给家里捎些钱，能打电 话回家问声爸妈就不错了。”
　　
　　“咱们乡村人希望的抱上孙 子想想都不理想，我和儿子他 妈能上儿子城里的家住上一年半载吗？先不说家里离不开的话，咱们也顺应不了城里的生涯啊。可儿子、儿媳能释怀把孩子放在乡村吗？”
　　
　　“儿子他 妈想让儿子回到身边，不说非要呆在乡村，乡上、县上轻易就能找到好 工 作，什么样的好姑娘不排着队选？亲家之间可以时常走动走动，想孙 子了抬脚就可以去看看，家里有什么事，大家帮衬帮衬也便当。”看得出来，中年男子越说心情越激动，但语速依旧是缓慢的。
　　
　　“所谓的福分啊，都是给外人看的，乡村娃娶城市姑娘不值当啊！”
　　
　　假如当初中年男子不让儿子念大学，儿子或许就不可能在城里找到一份好的工作，当然，找个城里女孩做老婆也没有那么容易，“那您懊悔供儿子读大学吗？”说到这儿，中年男子沉默了，许久，他才嗫嗫地说：
　　
　　“不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