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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蔷薇果

金无梦
2013/06/03 23:41:25
      
               我的家乡坐落在桐柏山余脉天地第一药山属丘陵地带,那里盛产一种野果——刺莓。
  每到夏天,不论是庭院前、小河边,山林畔还是田埂上随处可见长在一丛丛、一片片刺莓草上那紫得耀眼、黄得诱人,一颗挨着一颗,一粒拥着一粒的莓子。莓子无皮无核,一粒莓子就是一滴蜜。莓子分蔓科和苗科两种,两者的叶茎皆带刺,又称“刺莓子”。蔓科属木本植物,果实有小纽扣般大小,熟后色呈紫红。苗科属草本植物,独苗独果,果实较蔓科的大些,呈金黄色。果体皆呈扁圆形,底部有一深窝,形状酷似倒扣的围棋罐,果实由无数个橙粒状小颗粒组成,汁浓而甜。
  家乡有一句“麦子黄,莓子黄”的民谣,收麦季节也是莓子成熟的时节。一个较为休闲的周日,偕妻回了趟久违了的宽川乡下老家,临近村子,弃车沿乡间小道步行,只见路旁坡埂上到处是一片片黄灿灿的莓子,却没见到一个扎着羊角辫或头顶一撮刘海,手里端着小瓷缸摘莓子的小娃娃,心里不觉生出一股淡淡的失落。
  莓子是上天独赐庄农人的野珍佳品,城里人是不易吃到、甚至是很不容易见到的。儿时的故乡,很少吃上水果,街上也很少有卖水果的,就是有,一般人家也花不起那个钱,平时吃水果是有门楣人家的一种炫耀和奢侈。记得村子里除了极少数几家人不知从那弄来栽在庭院里的黄元帅、红元帅、国光(俗称冬苹果)苹果树,蔚黄(李子),八盘梨、鸡大腿梨、大桃、核桃等果树外,再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够让人吃的水果。每年的夏秋季节,是我们农家娃子们最快乐、最解馋的季节,漫山遍野里到处是一群群上跳下窜,你呼我唤的娃子们摘毛桃、折菅子(沙棘)、采朴子(野草莓)、摘莓子的身影。尤其摘莓子是最享受最有讲究的,一来莓子贴地长着,摘起来容易。再者摘莓子有一定技术,不能把摘下来的莓子随意放在一起,那样就压坏了,名曰摘其实是抹,因为莓子太软,稍用力就会被捏碎,变成一泡水,只能轻轻地从果苔上抹下来。采摘前还要事先掐几根麦秸或一种叫猫娃草的杆,边摘边串起来,就像串糖葫芦,以便于携带。因为山野里多有蛇、毒蜂、蜥蜴等毒虫,故摘莓子也有一定的风险。有一次,和小妹等几个小伙伴到野坡里摘莓子时,小妹的手背被蛇咬了一口,害得小妹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我也由此受到了一次有生以来父亲最严厉的惩戒,屁股上狠狠挨了几鞋底。
  莓子不光我们娃们爱吃,大人们亦爱吃。在金浪翻滚的麦田里,背负骄阳,脚踩热土,和着蝉儿的高吟和蚂蚱的呼哨,吼着粗犷的山歌,一把把揽着收成的大人们,割麦割乏了就随手在麦畔里或田埂上摘几粒莓子,眯眼吞进肚里,即消暑又解渴,浑身就涌满了蜜意,再在地边树荫里让那轻快的风在赤裸的肩背上吹上一阵,一个个又精神抖擞地扑进麦畔里,随着一道道银镰舞动,“嚓嚓,嚓嚓”麦子倒伏的声音里透出粗犷的力道美……
  是莓子维系了我的乡野情怀,相信今后的岁月里也不会淡了对莓子喜爱的执着。在老家待了两天,临回城的那天上午,特意打发侄子从野坡里摘来两串莓子,我要带回去,让儿子尝尝来自乡野的甜美。
  回城后,我对没见上乡间小孩摘莓子的事耿耿于怀了好几天才想通了个中缘由。现在的农民日子富裕了,商品流通高度发达,不管是产自南方的椰子、香蕉、芒果,还是北疆独有的哈密瓜、葡萄、大枣,不分春夏秋冬,什么时候想吃,水果市场上张眼就有。乡间的娃们自然不稀罕莓子了,做父母的也不愿让孩子到山坡野沟里去犯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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