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夫妻 随州作者王玉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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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玉玲

这间临街面的门面房门顶，不起眼地，很随意地，挂着“收废品”三个红色的字，不闪光，不华丽。 门店内的右边，放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镑称，屋内堆积如山的饮料瓶子、塑料油壶、废铁丝、铝制品、废旧电机、洗衣机、电视机、冰箱、电脑、纸壳子，把一间屋子塞得直往外溢。 每天路过此处时，女主人拧成一撮撮的运动短发，就没看见蓬松过几次，黝黑的圆圆的脸上，有时候还会不规则地“画”上黑胡须、眉毛什么的，夏天额头上，下巴上，总挂着蚯蚓爬过的痕迹。 总喜欢穿一件廉价的红黑相间的上衣，一个腰包整天挂在凸起小肚子上，黑色的裤子，上一块下一块左一块右一块的涂上了灰色的，黄色的“花纹”，判断不出来是什么着色的鞋子，有时候拖着，有时候穿着。 她每天的工作就是收购老头老太太们送来的各类废品，过磅后从腰包里拿出皱巴巴的零钱付给他们。 然后再开始把饮料瓶子一个个用脚踩瘪后，再装进一个大大的蛇皮袋子里。 那些废旧铁丝、铁皮、铝合金窗户之类废品，就用锤子一点点锤得服服帖帖的，用带子捆绑牢固。纸盒子一块一块地堆放在一起，用绳子扎成一捆一捆的。 天天如此，重复着同样的工作。 男主人剪得浅浅的小平头上，已有些银丝剌夹杂在黑发之中，是辛苦与劳累的象征。可能是骑着没有棚子的三轮摩托收购废品时被风吹成的，被太阳晒成的，腊肉色的脸膛，方方正正，不乏男人的刚毅与坚忍。灰色的短袖，蓝色的长裤，运动鞋总是布满灰尘。 每天傍晚的时候，他就在往三轮摩托车上堆码着事先捆好的废旧物资，用尽全力地，尽可能地堆高，捆紧，有时候整个人会双手紧紧地抓着绳子，然后在绳子上打揪，因为用力过猛，上衣和裤子之间会露出不雅的肉肉。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他们总这样默默地做着好似乎是分配好的工作，屋子里的物品就没见过少的时候，总是塞得没有一点空隙。 春节的时候，废品更多，屋里屋外堆满了各种被人们大扫除后好过年的，不需要的废旧物资。 除夕的前一天，别人都在准备年夜饭的时候，他们俩也许是最忙的时候，该捆的，该锤的，该踩的，统统都要处理，而屋里屋外山一样的废旧物品都要收拾，到了晚上，还见他们俩浑身脏乱地在废品堆里不停地忙碌着。 有一年除夕前一天，我家里收拾了许多废纸壳子和孩子们不用的旧书之类的物品，扔了可惜，卖掉也还能换点油盐钱。看着一大堆废旧物品，我的些束手无策，我想：“能不能叫店主到家里来将这些废物帮拖去？” 我来到他们的店前，女主人穿着做家务用的围裙正弯着腰捆纸壳子，我说明了来意，她一脸疲惫，有气无力地说：“实在没时间，早上我们四点多就开始 在店的整理这些物品，看样子还要忙到深更半夜还整理不完，你想办法自己拖来吧！” 我说：“东西太多了，我不知道怎么办？”她连忙从屋子里拿了根塑料带子，很熟练地一头套了一个款子，然后递给我说：“你将物品堆在这根带子上后，另一头穿进这个款子里，用脚踩着，双手用力拉，就会很紧的，不会掉！” 我按照她说的方法做了，很管用，真是各行各业都有他的方法和套路，要不是她提供的带子和方法，真拿这些庞然大物没办法。 因此，“破烂夫妇”的勤劳善良在我心中留下很深的印象。他们默默地，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创造财富。 人们每天的忙忙碌碌，都是为了生存，没有贫穷贵贱之分，只是生存方式不同，我们应该尊重每一位勤劳的人们，包括这对破烂夫妻。